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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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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9 吻

連朝看向窗外, 目光像是在看風景,其實風景根本不入眼。

江璨雖然是以打趣的意味說的那句話,可連朝知道,他在意。

連朝一直相信, 任何所謂的開玩笑, 都是帶有真心話成分的, 只是看成分多少而已。

盡管側面有意識到江璨家裏的關系並不如她兩年前所想一般和諧, 但她並不清楚具體情況, 關斯宛來找她的事,她不能貿然直接告訴江璨。

“我開玩笑的。”

才剛想著開玩笑,江璨像是與她心有靈犀般開口。

他伸手擋住連朝看風景的眼睛, 她睫毛在他手心裏掃著, 微微的癢,“生氣了?”

連朝握住他手腕, 收回剛剛自己的想法:任何開玩笑都是帶有真心話成分的想法。

江璨雖然在某方面特別討厭特別不是人,但還不至於在車裏怎麽樣。

她一握住他手腕,江璨手腕便輕巧一轉, 將她手納入手中,暖著。

“怎麽手總是這麽涼?”明明也知道穿羽絨服了。

轎車無聲駕駛,車內只餘江璨的低低說話聲,連朝轉身靠進他懷裏。

他懷裏總是熱乎乎的。

“沒有生氣,”她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,頓了兩秒又回答第二個, “不知道。”

然後閉上眼,“好困。”

早上本來就沒有睡好。

江璨調整了下坐姿,“睡會兒。”

話音剛落,手機便響起來。

江璨拿出手機看了眼, 是江堰。

他垂眸看向連朝,連朝閉著眼,纖長的睫毛還微微地顫,應該是還沒入睡。

江堰沒有重要的事時,都會用微信找他。

江璨接起,“哥?”

自從兩人合作之後,江璨的“哥”叫得越發順口。

雖然連朝沒睡,江璨依舊壓低了嗓音。

嗓音壓低了,但與連朝覆合後,江璨的聲音時時刻刻都是帶著愉悅情緒的。

電話那頭的江堰話中的情緒卻與他的截然相反。

江堰聲音有些嚴肅,“你和連朝覆合了?”

江璨“嗯”了一聲,“怎麽了?”

他與連朝覆合的消息是早就爆出的,江堰不會不知道,他不認為江堰有那麽閑,專程打電話過來,只是為了問他是不是與連朝覆合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。

“連朝昨晚是不是出去了。”

雖然是問句,但江堰用的肯定語氣。

“是。”江璨沒有問江堰是怎麽知道的,他確定有哪裏不對勁。

和顧毅約的茶樓離酒店並不遠,連朝本沒打算睡著,只想闔眸休息會兒。

但靠在江璨懷裏,頰邊是從江璨胸膛傳來的暖暖熱意,耳邊是他通話的好聽低沈聲音,連朝聽著聽著,薄薄的眼皮逐漸合上。

“昨晚關斯宛去找了連朝。”

江堰聲音依舊沈沈。

江璨垂眸,此刻連朝已經睡著,卻不知是否有夢到什麽,眉頭泛起輕微的漣漪。

她昨晚去見了關斯宛,可回來什麽都沒說,表現也沒有任何異常。

如果見了關斯宛,正常情況下,再怎樣也會和他提一句。

關斯宛也沒有提前聯系過他,怎麽會貿然自己去見連朝?

江璨眉頭攏起,“她沒告訴我。”

又想起他和連朝還沒分手時,關斯宛對連朝極好,連朝也非常喜歡關斯宛,好幾次她們一同外出回來,關斯宛走後,連朝都會心情很好地一件件把當天與關斯宛發生的事告訴他。

關斯宛給她買了衣服、關斯宛誇她漂亮、關斯宛帶她去看了什麽展。

江璨從小便和父母不算親近。

自有意識起,他就知道,關斯宛和江既明更喜歡江堰。

他曾經很多次想問他們,既然對江堰那麽滿意、那麽喜歡江堰,看不到他這個小兒子,那為什麽要生下他。

讓他從一出生起,就知道自己有個很了不起的哥哥。

因為是哥哥,因為江堰年紀比他大,江堰永遠走在他前面。

成績比他好、待人接物比他優秀、比他更先得到江.氏的繼承權。

他好像是個隱形人,無論怎麽追趕,都趕不上比他先出生的江堰。

而在江堰被迫與季冰安分手之後,江璨終於明白,關斯宛和江既明不是不愛他,他們也並不如他所料想一般愛江堰。

他們更愛成為他們優秀“兒子”的傀儡。

他們更愛權和利。

自那時起,江璨便不再如從前一般,想努力超過江堰,做他們心中更好的兒子。

他的叛逆期延期開始,關斯宛和江既明越不喜歡他做什麽,他越要做什麽。

他們看不起混娛樂圈的人,覺得娛樂圈的藝人都是戲子。

那江璨就偏要進。

他去當模特,走秀。

憑借高挑的身高與一張輪廓分明能hold各種造型的臉,幾個月間便成為幾大頂奢品牌的首席模特。

他覺得當模特沒意思,又和江既明與關斯宛口中的“不學無術”子弟章傅星等人,進T&R當練習生玩。

直到遇到連朝。

江璨終於有了理想。

他想要和連朝在一起,一生一世在一起。

他沒有什麽想做的事,連朝有。

連朝想拍MV他們就去,連朝想去讀書,那他就開始籌備兩個人出國讀書。

他的理想是和連朝一起做完所有連朝想做的事。

好像和連朝在一起,生活裏的一切都變好起來。

這“好”中的之一就是,和關斯宛的感情。

江璨對關斯宛的感情非常覆雜,說完全沒有感情,是不可能。

雖然早早就知道,相較於江堰,關斯宛沒有那麽喜歡他。

就算他拿著期末考滿分的成績單,關斯宛也只會笑笑說不錯。

但關斯宛畢竟是媽媽。

在得知江堰和季冰安的分手原因後,江璨有覺得關斯宛可怕和難以理解過。

可畢竟同意和季冰安分手的是江堰,關斯宛也曾對他說:“感情沒有那麽容易,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用感情無法解決的事。”

所以即使江璨對關斯宛插手江堰感情的事非常不滿,他也依舊對關斯宛沒有完全死心。

和連朝同居之後,關斯宛上門,最開始江璨不是沒有防備的。

可關斯宛的表現太好,好到讓他覺得他仿佛是被她愛著的小兒子,所以她愛屋及烏也喜歡連朝。

關斯宛即使在家,也依舊是溫柔而理性的。

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江堰,她都沒有做出過江璨在別家看到過的母親對兒子的親密狀態。

但關斯宛對連朝有,在那段時間,她仿佛將連朝當成親女兒。

給連朝買衣服買化妝品,帶她到處玩。

讓江璨認為,或許關斯宛是很愛他的,只是他是兒子,她不能像對連朝那樣對他。

讓江璨認為,當初江堰和季冰安分手,可能更多的問題在於江堰與季冰安之間,而不是在她。

電話那頭江堰沈默兩秒,“你要不要問問連朝?”

問連朝?

江璨用手指揉揉連朝頭頂軟發。

如果她願意說,她會告訴他。

“我今晚回老宅一趟。”

... ...

連朝感覺自己睡了很沈的一覺。

醒來渾身疲憊都卸去,非常舒服。

她張開雙手準備伸個大大的懶腰。

手指剛觸到床頭,忽然發現不對勁。

她怎麽會在床上?

連朝眨眨眼,反應兩秒,休息得太舒服的空白大腦才有記憶回爐。

她是在去見了顧毅之後回來的路上,在江璨懷裏睡著的。

那麽江璨呢?

她從床上坐起來,去找江璨。

剛下床,就看到站在露臺的江璨。

酒店套房的臥室外是一整扇落地玻璃門,此刻關得嚴嚴實實。

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,江璨倚在欄桿處,背對著她,身邊偶有淡淡煙霧繚繞。

他的背影帶著頹喪的冷意。

連朝準備拉開玻璃門的指尖微頓,下一刻,徑直拉開。

江璨完全沒有預料到連朝會這麽快醒,聽到身後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他下意識地藏。

可他指尖那抹猩紅實在太過明顯,他又穿著睡袍,藏無可藏。

就這麽直直落入連朝眼裏。

江璨喉頭上下動了動。

連朝走到他身邊,食指中指在他指尖一觸,將還剩半截的煙夾過來,薄唇微啟,抽了口。

和他覆合、不,是與他重逢之後,她便沒再碰過煙。

煙一入口腔,並沒有減壓的快.感,反而有些不適應。

她將煙收回指尖,動作的過程中,略一垂眸,看到一地煙頭。

她才睡了多久,他就抽了這麽多。

連朝擡眼看他。

江璨也正垂眼看她。

“什麽時候學的抽煙?”

“為什麽抽這麽多?”

兩人異口同聲。

連朝把嘴裏的煙悠悠吐幹凈。

江璨從睡衣兜裏拿了盒薄荷糖,牽過她的手,在她手心裏倒了三顆。

連朝餵進嘴裏,檸檬味的薄荷糖,趕走嘴裏的煙味。

她就這麽看著他往自己嘴裏也倒了幾顆。

東西倒準備得挺齊全,如果不是她恰好醒來,她完全不會發現他抽了這麽多煙。

坦白局。

“不是專門學的,聽人說抽煙能解愁,就試了試,沒什麽用,但能舒服點。”連朝舌尖抵著那三顆薄荷糖轉了轉,掀開眼皮看向江璨,“解想你的愁。”

江璨現在特想吻她。

但她還等著他回答。

“有點兒煩心事。”他說。

連朝眉尾一挑,顯然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。

江璨擡手擰擰眉心,“家裏的事。”

連朝幾乎是立刻便回憶起昨晚關斯宛在被她反問時的表情。

她沒再多問,挑起的眉尾放下,“很嚴重?”

兩人之間隔著一掌距離。

現在是澤市的深冬。

冷空氣將露臺重重包裹。

說話間,都能呵出淡淡白氣。

江璨忽然攬住連朝腰,猛地收進自己懷裏。

另一只手控住她後腦,狠狠將她吻住。

他呼吸之間的薄荷熱氣撲在她臉上。

是炙熱又兇狠的吻,連朝覺得自己唇上是刺刺癢癢的麻。

她伸手勾住江璨脖頸,予以同樣熱烈的回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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